2014年1月16日 星期四

由陳國平的死談起

由陳國平的死談起

2011年7月29日 11:53
我 和新寶島視障藝文協會,最後一回的課程,結束於延平北路車陣咆哮的路邊騎樓,就在陳國平母親的豆漿店門口,為了怕影響店內客人用餐 , 我們選擇騎樓上課 .也因此我常在路邊嘶吼 ! 為了要他們聽清楚我的課程導引 , 那陣子竟然引發多年氣管炎 , 四五年前由學界和文化人士投入的新寶島視障協會 , 曾經風光一時 , 演出不斷,就在那時我受工作人員紋易邀請前去開課 , 嘗試讓沒有視覺的朋友也能享受繪畫的樂趣 , 紋易和我相識於東吳大學錢穆故居的國民美術課堂上 , 在國民美術課程中的以觸覺作畫的部分引起她的興趣 , 因為畢業於東吳的她剛好在新寶島視障藝文協會上班 , 有一天她帶了一位視障婦女和經常陪伴的幼女 , 到錢穆故居參與我們課程 , 穫得很好效應之後紋易就在新寶島協會加入美術課程 , 可惜過不了一年 , 補助的經費就中斷了 .
紋易也隨工作人員也解散了 , 當初協助成立的學者 , 文化界人士也全數走光 , 我獨自留了下來 , 持續國民美術課程 如此再過了兩年 一直在付不出教室租金的壓力下 , 最後我建議他們移到陳國平母親的豆漿店門口上課 , 至少在這兒免房租 , 而且不會被驅趕 , 這時協會似乎已經被社會拋棄 , 無人來聞問 , 只有好奇的路人停下來看 , 視帳者熟練的寫詩作畫 ,, 這段時間陳國平一再的告訴我 , 他多麼渴望視障的人不只是做按摩等勞力工作 , 也能享受玩藝術文化的樂趣 , 我深受感動 , 也覺得國家社會該照顧他們這一群 , 尤其是他臨死最後一年他獨自往文化局陳情 , 希望得到國家每年十萬元的補助 , 讓團友做藝文活動竟 , 然也被拒絕 , 聽說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情 , 才勉強被答應 ,但是答應的過程也充滿羞辱感 從此身上要帶一部特殊的錄音器在上課時 , 每個隔一陣子就要錄一下現場的聲音 , 以證明自己的行蹤 , 他的葬禮 , 我沒有出席 , 我想當初創造這個 , 史無前例的新寶島視障協會的文化名流和相關學者應該都到了 , 我輕視禮節我注重生命陪伴的意義 , 是在日常的真實關係 , 他為了一年十萬元的藝文補助要向官方下跪 , 讓我想到國家的藝文補助好像分等級 , 雲門舞集火燒後 , 林懷民向媒體說明政府一年補助他一億 , 並不夠他所有團隊開支 , 天啊 ! 原來是一億! 幾年前聽他在媒體說政府一年補助他一千五百萬 , 已經讓很多辛酸的團隊咋舌了 , 許多團隊為了經費 , 焦頭爛額 , 常常是三萬五萬搶破頭 , 雲門火燒 , 企業也立刻跳出來捐款 , 文建會也立刻進行修法保護 , 最終最傷了八里人的心的 , 是在穫得三千寵愛集一身後 , 雲門表態以後想住淡水 , 此話一出 , 淡水鎮方欣喜若狂 , 縣府立即修護一座古蹟建築物(舊時為電台) , 用了三千萬進行施工 , 以備雲門之用 , 每種藝術有它的法門 , 不必豔羨別人或忌妒別人 , 只是政府文化資源來自人民納稅錢 , 納稅人可以認命工作 , 定時繳稅 , 也可以不過問政府將稅收拿去買軍備或文化 ? 但是將人分等級 , 將文化階級區分的這麼殘酷和歧視 , 是得到誰的同意 ? 一個在台灣活動數十年用了國家那樣天文數字的藝文團隊 , 在八里那樣的海岸駐留 , 沒有影響或供獻一點藝文生態 , 改變當地的文化 , 到現在要離去時 , 當地猶是一片文化沙漠 , 當雲門說出想住淡水時 , 八里人才恍然大悟 , 原來相處多年 , 他並不要我們 , 而淡水呢 ?不停的迎新的過程不知自己擁有驚人的價值 , 也對在地文化自卑 ,隨意拋棄古蹟 , 在近幾年發展中經由文化造神運動不斷出現各類文化角頭 , 為維護自己舞台 , 不惜犧牲鄉土 , 與政客財團合作 , 逐漸成為資源集中 , 單一窗口接錢的殘酷文化現象, 台灣文化的很多造神運動, 單一窗口接錢 , 阻斷了普通人民生活的好多創意機會 , 我們也不停的被迫觀看單元的文化霸權橫行一方 , 我們也許該給廣大的民眾文化一些機會 , 到底他們才是誠懇努力養活國家的人 , 文化平等和文化自由才是淡水之福 , 尤其是在淡水富有之後的現在 , 從稅收所得更該公平使用 , 聆聽人民的心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