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1日 星期六

送行者(台灣版)

送行者台灣版
送行者台灣版
獨居的媽媽家中有一隻老鼠
最近老鼠為了覓食,竟然爬上媽媽日夜膜拜,朝晚要跳[神樂舞]的神龕。
媽說:「老鼠登上放供品的高腳小盤子,小心翼翼的啃嗜番茄。很整齊的吃一半。
`這隻老鼠去年已經住進來,不太怕人。又加上家中人丁稀少,無所畏懼。」
我用過捕鼠器,牠從沒想進去,當老鼠爬上月里阿媽最重要的神龕。我知道是
最後的忍耐極限了!
我知道最後只能用最殘酷的捕鼠板的黏液,捕到的老鼠會在板上纏綿掙扎,厚厚的黏液將鼠毛浸染,越掙扎越深入,最後動彈不得,束手就擒。從小最怕有毛動物的我,日夜思考,如果捕到了,要用甚麼方法將牠帶走,我還想到讓媽躲到頂樓迴避。這件可怕的事!
我一人來承擔好了,如捕獲,想用報紙蓋住捕鼠板,再拿一個大塑膠袋裝起來,但是萬一我透過報紙誤摸到牠軟軟的身體怎麼辦?後來又想用掃帚掃起來丟到垃圾袋,但萬一捕鼠板太重掃不起來老鼠翻面碰到我身上!怎麼辦!就這樣苦惱了好幾天,回汐止帶著狂烈的心跳,故意用瞇著近視眼般的模糊視覺,偷眼看捕鼠板,
每次只看到板子中央的食物焦塊,在多日炎熱的屋中已經脫水無色無味了!
這回重新回到麵包店,斥資買了一塊超級豪華的[培根起士可頌]麵包,希望能獲得牠的青睞。
我請媽媽暫時到頂樓畫室居住幾天,家裡淨空讓牠大膽進食。
一邊自己在淡水日夜煩惱要見面那一刻的處置方式,獨自颤抖不已,我不敢告訴獨居的母親我的心理狀況,一想到她自己一個人,怕傳染恐懼給她。那幾天忙,
第二天之後我有事不能去看老鼠,媽媽打電話給我,說她昨天晚上在月光下走了好遠好遠,屋後的小溪是從大尖山的扇形瀑布流下的下游,中段有汐止的自來水廠,
到了小鎮水源街的下游,水質已經被混雜很多的家庭或工廠廢水了!母親沿著河床一直走,她幾乎忘了自己的膝蓋不良於行,一心只為了做這件事。那天,
當她下樓要拜拜,看到老鼠已經躺在捕鼠板上。似乎在半夜死亡了!
她將老鼠帶到河邊,一直走到很遠很遠距離汙水很遠的河流中,將老鼠的身體從捕鼠板取下來,用乾淨的紙重新包好,再用紙張束成一個小棺木的形狀,走進深水中,她說怕滑倒,盡量走到能力所及最深的地方,為牠進行乾淨的水葬,也為牠唸祈禱文,期望牠來世成為一個有用的人,為人们做許多有用的事情,快快樂樂的重新出世長大,她說河岸邊入晚夜深沒半個人,她獨自一人目送小小的紙棺木,一直漂到看不見的遠方。
和媽媽講電話的我,慚愧的顧左右而言它,希望呆會兒等放下話筒,好好的整理自己心緒,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同時傷害媽媽又傷害老鼠的粗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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