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21日 星期六

新竹靖廬大陸少女的台灣國民美術課



第一次進入新竹靖廬
看到守衛閒餘在牆角細心種的玫瑰
開滿了五色的花朵
這是為她們嗎
可惜少女出了監所
行過庭園時必須背著雙手戴手銬

因為高牆外隨時有人口販子窺探
不甘損失徘徊在外伺機行動
初到那天廣場的晒衣場
有兩千個胸罩在晨風中飛舞
拂過年輕士兵的臉龐
他(她)們是同齡吧
然而監所內不時傳來嬰兒啼聲
也不時飄出做月子的麻油雞湯味道
台灣人海芒芒
是不知名的買春客留下的孩子
她們這個時候該是在大學讀書是嗎
但青春耗費在此列管
有些已經擱置數年
有個女孩叫我難忘
警察破門時她為了呼叫大家離開
自己落後被捕

彼時和大陸政治成為僵局
軍艦每回將少女送到公海
因無人接應又折返
如此幾年間竟累積到2000人

關禁閉很容易發生意外
畫圖是一個疏通情緒的管道
經過江湖的孩子
不可能馴化上課

猶記得更早時候在松山廣慈博愛院婦職所上課
國內收容少女的狠勁
相打時
拿起木頭座椅k對手頭部
授課老師被綑綁奪鑰匙越獄

之後廣慈上課
是全體反鎖
不交鑰匙給老師
下課由辦公室前來開門
四周窗戶全是鐵窗
火災時十分堪憂
那時廚房裡一把菜刀水果刀都沒有
畫具裡一把剪刀美工刀都沒有
上課要極盡物質之應用

廣慈是老人院沒有軍警配制
附設的婦職所來了最辛辣的少女
和暮氣沉沉的住院老人形成對比

進了新竹靖廬展開那幾年的教學
一直工作到靖盧消失
如今靖盧改為外國人犯罪中心
大陸少女賣春
也紛紛轉型為假婚姻入境
不再經由海上看船老大臉色

2019年9月18日 星期三

返校電影問世

(小野)
重返校園煉獄——電影「返校」帶給我的震撼

看完了「返校」,失眠是必然,哭泣也只是剛好。

我想到的不只是我們家族中那些在白色恐怖的陰影下,被犧牲被酷刑的親人,更多的是我們台灣這一整個嬰兒潮世代的殘酷青春、集體暴力。

我們這一整個世代的扭曲、變型正是從這樣的時代氣氛中形塑出來的。看完後,年輕世代的你們,或許更可以理解到,你們的長輩們的臉上為什麼有那種說不出來的愁苦和悲傷,或是沒來由的憤怒,連他們自己都沒有覺察到。

我在青少年時期,常常看到媽媽去監獄中探訪從死刑改判無期徒刑的某個親人,帶著對方割破手指寫的為自己申冤的血書出來,四處奔走。不久後,又接獲通報,另外一個我們也稱他為舅舅的親人也忽然失蹤了,不知去向。

事實上,在我才出生不久的那一年,一個才23歳的親舅舅遭到逮捕,酷刑一年後和其他六位年輕人一起遭到槍決,葬身六張犁。屍骨至今沒有家人敢出面去認領,成了無主孤魂。其實他為了保護我們,一整年的酷刑什麼都沒有説,更沒有出賣家人。每思及此,我忍不住在暗夜痛哭。

在那個時代,不管是什麼族群,因為相互傾軋陷害,都可以用匪諜罪逮捕。那不是特例,而且生活的日常。而我們每個年輕人都被洗腦成為愛國青年,不會懷疑政府,只能相信自己的親人一定是壞人。所以,當電影中出現兩次的國旗歌響起時,我都會悲從中來,覺得我們都是這樣被洗腦長大的,對於獨裁威權輕易的屈從、信任。

我的高中更是不堪回首,連多年後踏進校園都會想起所有痛苦的回憶。有位老師喜怒無常,常常叫同學上台互毆或是撞牆壁,他自己也隨時揮拳相向。我更是那種被老師以不明理由的暴力相對,之後揚言要開除的「好學生」,回家姊妹抱著我痛哭失聲,覺得我已經退無死所,已經是世界末日了。校園對我而言,是煉獄。那不是特例,也是高中生活的日常。

前陣子去了綠島,把一個新住民的文學奬頒給一位受刑人。我去了一趟綠島的人權博物館,見到了那些當年關思想犯的狹窄牢房,想著那個連擁有自己的思想都犯罪的時代,現在的自由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多麼美好?而它卻是用前人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那些口號、敎條聲音,伴隨著犯人的哭嚎聲在四處飄著,使我無法久留,匆匆離去。

師範大學畢業之後,我只敎了三年書,從此以後沒有再把踏進敎室成為自己的工作。其實,我熱愛敎書,也熱愛敎育,但是我知道,留在那個充滿痛苦記憶的場所,我一定會不斷想起那些痛苦,一輩子不快樂。

我選擇了離開校園,並且期待自己換個方式來傳遞思想,影響別人,一起來改造這個充滿暴力的社會,期待一個全新的世界,留給後代子孫。

謝謝「返校」這部電影,謝謝所有創造及支持這部電影的朋友們。我真的敬佩你們的勇氣和決心。我愛你們。唯有愛,我們才有未來,才有希望。

萬世以來
無冕的生命在勞動著耕種著
地球在暗泣
美麗的大自然
古然存在
全球每個土地和海洋的疆界
全球每個不知名的離島
插滿了人名和布旗
訂製了國號和法律
鐵蹄和血腥
粉碎和跌倒

人們不是需要向他繳水電費的土地認同為國家嗎?
真的可以跨國繳費嗎?

2019年9月8日 星期日

童年的我

童年的我萬華一二事


[小學女生的二二八]

民國四十七年,雙連日新國小的一年級生教室,
老師將我從站立的教室木頭桌子上叫了下來,
從一張搖晃不已木條已經鬆動的木椅中,
抽出一條板子,在我的手心上 不停的重擊,一 直到板子斷了,才放手,
原因是,我在下課時高站在桌上演講:[我告訴妳們一個秘密,台灣發生過一件事,殺死了好多人,是國軍登路後發生,這一件大事 ----- ]

這些----都是父親對我日日傾訴的社會真實故事---再加上他日夜念水滸傳/三國演義,的故事做為童話故事材料,
還有不停的訴說十三歲時坐輪船到日本留 學,被高年級生欺侮進行[試膽會]的往事,小時候的我,焦慮的想在下課時,要立刻告訴同學這件大家都不知道的恐怖大事,因而遭到體罰------成年以後 的我不停的在思考?為何我有一個不知道界線為何的家庭?

在家庭生活裡
因隱名埋姓困頓在家居的父親
鎮日咒罵國民黨尤其是蔣家
臭豬仔是他慣用語言
當我玩耍渡日每到十二點才開始寫功課
也是他教學柔道回家
他會很有耐性的陪我
但過不久就會叫我去睡~搖醒姊姊幫我寫

這也顯示他對國民黨教育的岐視和不在乎
我喪失國民小學教育不在乎
對於我他另有用途
包括上當鋪
乘哈雷去借貸
切蔥餵火雞
油漆或任何粗工

父親給我他自己對教育的配方
除了和學柔道學生在榻榻米做基本工練習
也會為我閱讀大量的武俠文學如三國水滸
有時家中拮据他會去參加拳擊
拿冠軍買菜回家

[外省兵]那油畫
是描述心愛狼犬被火車撞死
在鐵軌遇到一位國軍向他要狗肉吃的往事

二二八事件對於父親這樣的台灣人
是代表二二八民變
就在那一天那一刻很可能變天
趕走極權和鎮壓的軍政府

六十年來家中的老照片
除了富裕的童年盛裝
照片中的父親永遠穿著一件格子襯衫
不管照片中的我們已經變成幾歲
他從富裕變成赤貧
而從此煤沒有新衣

如果整個社會都怕一件事!最後那件事會變怎樣?
發生過在台灣的二二八事件
如今已成喜氣洋洋的固定國定假日
人们約談的都是二二八那天要去那裡那裡玩

二二八的傷痕
最適宜的情感出口
就是轉移做一種文化教育
一種價值選擇
和文化選擇的教育
透過[舊傷痕]做[新思想]訓練

未來的人们要平等
在精神文明競爭
唾棄暴力和殺伐
互相比較各自不同的文化
客觀的學習
細心理解和聆聽

近代的東南亞國度大通婚
家中成員的下一代國民
也徬徨在族群和親情之間
強勢的文化和弱勢的文化的交戰
最狂烈的家家酒遊戲

父親不相信國民黨會在台灣四十年,

他甚麼也不做,坐在家裡等對方離去,

國民黨沒有離去,他自己先離開了人間-----

日據時代結束,在戰前受過精英教育的他,

不屑參與[新社會]的一切,採取了自暴自棄的生活方式,

一步一步的將家庭帶上了毀滅之路,

又因為參與了二二八事件,使得我们的出生~

伴隨了他從南到北的逃亡,以及後來隱名埋姓,

孤絕於社會的日子.

出生時的搖籃.充滿了鐵釘/鐵皮等會刺痛嬰兒的東西,卻成為藝術家最好的搖籃?

七歲入小學,開始賣畫以換取紙張和筆,

每天進教室,桌上早就放了一疊求畫的紙,

多年前回到萬華,一位中年女人叫住了我

從閣樓頂上,拿下我小學二年級的人物畫,

令我在龍山寺前滴下了感傷的眼淚!

小時候搬過一百多次的家,住過台北市的每條街,

馬戲班遷徙式的驛站生涯,撞擊了幼小的心靈,

延長了至今的許多工作意念,以及對人事物的特殊敏銳感覺,我的繪畫在很確定中下手,

心中的感覺滿溢而出,在初稿時,就幾乎完成全部,當我在困厄的環境中,猛爆型的創作,來自學習漂亮又英俊的雙親,

在一籌莫展的環境中,仍使出渾身解數,育養子女,

一對男女在狼狽而悲壯的討生活姿態裡,

滿頭是血的父親,四處參加拳擊比賽,

換取菜錢~衣衫襤褸的母親,騎著腳踏車送便當,

同學们卻蜂湧到校門口爭看美貌的她,

在家徒四壁,親朋走散的日子,

我們從來無緣呼叫姑姑/叔叔/嬸嬸/阿姨!

母親用茶水餵養野麻雀,上了茶癮的小鳥,

每天午後,都要來喝茶串門子,取代紛紛走避的親人.

家中又重現溫暖生趣.

一次深夜.父親跋涉數里,採盡了田野上的野花,

將它們栽種在門前的空地上,

熟睡的我們被裹著棉被抱到月光下觀看.,

十彩繽紛的花朵,

童年就在美和毀滅之間~昏眩著~

生命像一場最狂烈的家家酒遊戲,

每一次瀕臨毀滅時,就產生了詩和繪畫-----

[50年代小學酷刑
[像古羅馬劇場的老松國校]

黃泥色的圓拱型窗台,像極了古羅馬建築
老松國校三層樓高成列的巨大校舍,
是當時全世界最大的小學------
而恐怖國民小學教育,也在此地展開,

50年代的國民小學酷刑,老師發洩似的體罰方式,
折磨著~一批又一批戰後嬰兒潮的無助孩童------
尤其是家境窮苦/衣衫襤褸的孩子/
記得當時老師洋洋自得的為自己的刑罰命名

[蓋官印]
遲到或輕微犯錯的孩子
老師拿橡皮圖章
在她的額頭兩頰鼻頭下巴蓋滿了圓形的橡皮圖章

上頭有藍色印泥
印出來的密密麻麻文字
手上捧著點名簿
在上課中
到每個班級敲門
請上課中的老師簽名
要簽滿整個樓層的班級
才能回教室
如害羞不敢去
會被無情猛烈的加倍毒打

[拉眼皮]
輕犯過錯的人
被老師叫到講台前
用手指捏住一隻眼皮
猛力的拖向綠色的大黑板
因為撞擊力量很大
眼皮面積小
膚質又很敏感脆弱
眼球幾乎要奪眶而出
這時鼻涕眼淚齊放
伴隨悽厲的哀號聲
立刻響遍教室

[穿高跟鞋]
我讀的班級
剛好有一台三腳河合大鋼琴
輕微犯錯的同學
常被老師命令脫下鞋襪
爬上鋼琴琴蓋站立
老師取出兩根全新的粉筆
放在她的腳根下
彷彿仕女穿著高跟鞋站立
因為新粉筆對於二年下學期同學來講
等於女性穿上四吋高跟鞋高度
站不了一會兒
就腳酸發抖
最後放下重心
整個將粉筆壓斷
因為老師有言在先
不准將粉筆踏斷
否則要嚴罰
最後又是一頓毒打

當年剛光復又值漫長的白色恐怖時期也施行戒嚴
師資良莠不齊
有時只要是外省籍的就能任教
老師帶著大陸地方許多方言
也無法正確教孩子國語
當時的老松國校不管是建築或是行政
都像極了尼祿王統治下的羅馬帝國

萬華阿公店
回應[植物園]篇~酸梅豬老師和我的相似童年 :

每 次坐車經過萬華,眼眶就會不自覺的溼潤、心中逐漸的激動起來…。萬華是我的故鄉,民國四十七年畢業於廣州街的老松國校。在萬華的廣州街二十六號外祖父的舊 居 (如今已經拆除)留下最深刻的回憶---- 對面的剝皮寮----更是班上大部份同學的家,因經濟拮据,其實住過萬華多處地址,小時候一度住過龍山國校的邊巷內,不懂事的我,放學後第一件大事就是抓起 手電筒,在當時四邊都是水稻的窄小田埂上,打開手電筒噤聲追趕體態豐滿、腳穿木屐、身著睡褲的肥胖妓女。女郎氣喘咻咻的飛奔在窄小的田埂上,直至跑了一段 路,回過頭看到我只是一個小女孩不是警察,氣得破口大罵,並咀咒著要將我抓到巷內的妓女戶裏。我小時候的童年歲月就是在龍山國校圍牆外的邊巷做著這種「警 察抓妓女」的遊戲。今天自己回想起來,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年會這麼頑皮。

那 時候,家中的男客人要進入我家必須要先「過五關斬六將」,不是在巷道中被人把眼鏡搶走,就是被人將鋼筆或手錶給取去,總是臉紅心跳地連逃帶跑地跳進我家屋 內,再拜託我爸媽去要回妓女戶從他們身上強行取走的東西。我家因為租屋在妓女戶附近,成堆的小木屋屋簷下,縱橫交錯的水溝,成天飄散著消毒藥水的味道,這 是區公所每月定時來做的消毒工作。那時候,剛光復不久,家家戶戶也定期的進行大掃除,有時候門上會被貼上「最清潔」的粉紅色標籤。

我童年時,對成人的性十分好奇,常攀爬在古老的木格窗櫺邊,窺視屋內,除了一盞酒紅色的小燈泡外,只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只見到大門內空曠的廳堂中,獨坐著一個似甚無聊的老鴇,漫不經心的洗濯著衣物,偶而會回過頭來斥喝我,「死查某囝仔,要抓你來賣!」

古 老的賣春產業,承載著一部台灣婦女漂流史。自清朝開港以來,走船的人到了港口一定要找女人,還有隨著日本殖民統治而來的異國婦女,韓國和日本女性的佇足, 造就了後來「藝閤」行業的興起。之後,又隨著終戰後國民黨軍隊登陸帶來大量單身男性人口,使得因戰事而蕭條的特種行業,很快又恢復往日熱鬧的舊觀。
艋舺的賣春產業,就從此被深深的烙印下來。

[50年代古老的賣春業~阿公店的觀世音]

艋舺的賣春產業,就從此被深深的烙印下來。

在艋舺濃艷又深沉的土地下,蒸散著賣春婦女承受人世間最坎坷淒楚的縷縷哀調,形成一股濃郁又滄桑的都市表情。也因此,萬華看起來就像一個充滿成人熟味的中年城市。

也 因此,在萬華成長的孩童,他們的童話世界中總是夾雜著成人社會的種種物語。最著名的要算是日治時代「凹鼻藝妲」的故事。傳說她是一位頗具才學的藝妓,自視 甚高,不肯隨便接客,因此得罪不少財大氣粗的富人。其中就有人出資,令一位身染梅毒的乞丐裝扮成斯文的富家公子,誘其與之嬿好,將性病傳染給她,導致病毒 侵蝕,連鼻樑都被蝕塌了,而被人稱作「凹鼻藝妲」。據說「凹鼻藝妲」經常坐在人家屋簷下,含淚彈琵琶乞討過日。

等 到自己稍為成長,萬華的街景已幡然改變。臉上掛著刀疤、身上佈滿刺青的南部青年在妓院把風。一整列的華西街暗巷中,粉紅的燈光下,原住民少女成排站立著, 任憑客人挑選。那個時期,也是花蓮、台東地區人口販子活動最頻繁之時。許多小學校長和父母聯手將剛畢業的小女孩推入火坑。可憐的原住民家庭,有時候只是為 了一瓶瓶買醉的米酒,就輕易放棄親生的子女。

此時,整個古老、端莊又靦腆、妓女必須學藝的時代,已經成為過去。工商社會金錢遊戲中,人口販子肆無忌憚,大量販賣無辜的少女。古意盎然的萬華,竟成為最黑暗的人肉市場。

一直到最近,第三波偷渡移民潮將大陸的女性大量運送來台,像都市老鼠般寄居在城市地下社會。有時,走在萬華街上,真不知是來到了廣州還是福建呢。

在 這些賣春婦之間,偶而可以見到昔日萬華的賣春阿嬤,俗稱「站壁」的。在古老賣春業特有的一抹夕陽餘輝中,像動物般相濡以沫、相互取暖的行為,構成古老萬華 殘存的世界奇觀。當我在街上為嬸婆拍照時,不意中從鏡頭中望見慈祥、悲憫、溫柔的嬸婆,她的容顏和她背後不遠處的老年流鶯並沒有什麼兩樣。
[茶孃蘇蘇]
茶室沒甚麼好參觀的,
裡面的茶孃,
她們只是運氣比較背的女人,
很平凡的在店內,
有時賣茶有時賣酒-----

養著孩子或孫子,
也可說是古老厚道的賣春業,
賺錢公道,
不比別的行業複雜,
夜燈初上,
萬華阿公店門前蹲著那麼一兩位臉上帶著刀疤的年輕守門人,
腳後跟踏著白布鞋,手上還端著泡麵,
店內早到的一桌不知爭論甚麼?
情勢越來越緊張!
坐台的茶孃蘇蘇,赤紅雙頰,額上的冷汗越滲越多,
好像剛從冰箱取出的蘋果,表皮冒著滿滿的水珠~
看起來像老兵的客人,不停的吼叫,
桌上的空酒瓶,像保齡球館的木瓶,
搖晃不停,
最後醉了的客人,忽的站立起來,
將整張桌子翻倒在地,
茶室裡鴉雀無聲,
酒醉的客人,還渾然不覺,患了茶室的大忌!!
殺氣騰騰的保鑣,靜悄悄走進來,
照慣例~就是要將人拖到暗巷毒打~
無名屍首,常出現在那邊,
蘇蘇噗通一聲,跪在碎玻璃滿地的地面,
瞌頭向動作快如閃電的保標求情
請他們不要將滿頭白髮的老人拖出去
而她自己的膝蓋不知不覺中已經滲出血水了
幼年時失學的自己,
愛上學歷懸殊的大學生,
婚後卻被嫌棄,
不久,就被驅趕出家門,
獨自撫養孩子,
生了重病的她,
最後一站,也漂流到茶室,
離家那麼久----
她不忍這位像故鄉長輩的長者被殺,
奮不顧身的求情,

小學二年級由日新國校轉學到老松,每天放學後和同學由廣州街[剝皮寮]一路奔跑到植物園,我們喜愛狂奔到園中!偏僻的角落,有一棟形狀猙獰的石頭屋,石頭 屋附近有數十人合抱的巨竹叢林,濃蔭敝天,我們帶著噗通噗通的心跳,氣喘吁吁的將手心貼在光猾涼爽的粗竹上,集體宣誓。之後又一窩蜂的狂奔回老松附近的廣 州街,才陸續回各自的家。

其實過去的小學生都是以同一里的孩子編成一班,因此常窩居在外祖父家廣州街二十六號的我和對街剝剝皮寮的孩子算是同一里。面 臨康定路剝皮寮第一家邊間的同學叫申素娥,她的母親有一套暗紅色的老梳妝台和一套閨房家具,每天都彎腰沉靜的細心擦拭,纖塵不染。邊間門外緊臨老松後門圍牆邊 的[賊仔車]店,是同學葛荷芬爸爸開的腳踏車店。剝皮寮最後一間剛好臨桂林路和廣州街的老松後門,就是班長葉碧卿的家,那時的房子都很小住著全家人。

我 不知小學時期的我們為何天天需要舉辦那樣的儀式,從剝皮寮狂奔到植物園,集體在竹林宣誓,好像我們以擁有植物園為資產,植物園是我們的所有物。人煙稠密的 萬華孩童驚豔於這座早期的都市森林公園,小時候,假日的[國境探索]總是個個身無分文,每人身上帶著空水壺,那時老台北街道沿途都有善心人奉茶,這些染了 咖啡色的免費茶水,彷彿能餵飽我們一樣,同學们常常就在星期日早晨結伴從萬華沿路標走到板橋。再循原路走回來。

植物園是缺 乏園林的北部人 重要的精神原鄉,就這樣的一座[臺灣大學農林系]的實驗森林已足夠我們臆想,我的確不明白中山足球場釋放出來的土地,為什麼不是另外一座這麼美好的植物 園,或後期台北興建的[大安森林公園]?都很適合市民遊憩休息!引起眾怒的[花博]為甚麼要將廣大草坪貼上廚廁用的馬賽克讓雨水無法回流到地下伏流,讓都 市一天天更熱又積水?足球場的中國式圖案被美耐板遮掩成另外圖案,不久後也將塵垢滿佈,不堪入目,終必
要再度拆除,使國民成長為健康的人~
是有根的樹木和都市森林,
台北的花博沒有從尊重[人]的想法出發!

萬華社大艋舺美術寶盒班級 總共十三學期課程目前已經畫下句點~



萬華社大艋舺美術寶盒班級
總共十三學期課程目前已經畫下句點~
三十年來努力推動國民美術課程~
最後一站來到深愛的故鄉萬華~
傾注全力開發創意課程~
也受到萬華社大副校長及教務人員的力挺~
使許多課程在如此自由的空氣中展開~
學校也鼓勵我們展開對萬華新文明的研究~
可惜的是長期授課跟隨班級至今的老學員 ~

萬華社大的艋舺美術寶盒目前班上學員
竟以國民美術名義對外私自募款
私自以國民美術精神創作的破洞歌舞團名義
參與我所未曾知道的其他基金會活動~
在未被知會下
強迫授課老師的我
接受此事件~必須帶團演出
歌舞團為避免再度發生類似情況
為此更名[胯下癢歌舞團]

國民美術是台灣社會自發性美術行動 ~
三十年來從未對外申請資源或募款~
是由國民自己養育的藝術
在過去不論出書或辦活動
都是由眾人共同集資完成
大家以藝術儲蓄的習慣互相幫助弱勢成員
完成許多精彩的畫展和聯展
還出過許多國民美術畫冊

三十年來首次被習畫學員私自向外界募款
因為是使用國民美術名義教學和募款
使我長時期痛苦驚訝
我知道募款無止盡~藝術的獨立很艱難
這些前後發生的事件
也使我長期推動這個運動所堅持的特色和宣言
自打嘴巴破了宗旨
很難再對社會說明

為使這種和成立初衷相反的混淆狀態
能夠區分之前和之後的階段
本人除將之寫入台灣國民美術發展史外
也將自此刻起的國民美術
分為[第一代國民美術]
和之後將要繼續努力的[第二代國民美術]
以此作為發展運動的分水嶺
目前暫時停開此課程
藉以維護我們長久以來的[價值和骨氣]
捨棄自己最貴重的舞台和事業
是表示自己對這一事件也有教學者的責任
表示一份和對方的共同付出和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