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6日 星期五

雷美月個展記者會



雷美月個展記者會:
典藏雜誌麗玲 :
你的畫面常具有仰望式的視覺 ~充滿可以愛人的心~對家人的回憶和對宗教的敬仰~[女耶穌]那幅畫~是以一 位親人為對象描寫 ~可以進一步說明嗎 ?
雷:
女性在背負著十字架的背後,
是一種沉痛的無法卸下的情結。
還是命定宿命亦或牽絆所羈?
從小被送養本是要當童養媳的小姑,
長大成人後隻身在台北的餐廳上班,
因此認識了她結婚的老公。
童養媳就變成了女兒出嫁。
婚後她老公當兵她與婆婆同住鄉下,
聽說竟曾說被婆婆逼過,要她去當茶室女,
後來是經過親身兄弟出面去找她婆婆理論才作罷。
生了兩位兒女後,
最後竟是智力發展有問題,
老公又在早年離她而去另結新歡,從此音訊失聯。
拋不開兩位弱智的兒女,一路辛酸拉拔,
可那兩位孩子畢竟無法形成日後精神支柱;
親友曾勸她把孩子帶回鄉下給男方家人撫養,
或將孩子送到認養機構,
她則可將家庭,身體顧好養生,可工作後或可再育,
賺的錢可部份回饋幫養兒女的機構,自己也可常抽空去關心和照顧。
這樣或暫可扭轉自己身處的冏境。
可她總是無法忍心抉擇,
就這樣獨自將孩子拉拔長大,
親友就算有心想幫她拿錢給她,或買東西送她
她總是推辭或隔沒多久也買東西再送給對方。
她常常掏錢要給她認識的人,
知道她的的生活狀況的自然不會接受
或許說話也常無法準確信,
在自尊與自卑的作用下
長期的身心煎迫熬疼
又有幾人能安好無恙。
也許是長年的羈押痛苦
她的自卑心態也常想不造成她人的困擾
即便回娘家家人要她和孩子吃飯
她也超過客氣的讓人不知如何關心她
如今孩子長大了無法減輕負擔
而男孩卻有大吼大叫和偏激傾向
有時還會向她施暴拉扯頭髮
因此會被鄰居排擠
女人的命運是宿命嗎
在悲懷的十字架下
能脫下重重的牽絆解脫自救
走出生命的陰霾
一念間的決擇
牽動命運的一環
抑或命定的宿命
讓我想到自身身處的命宿,還有身旁的朋友,和我同年次的從小被送養的小姑,
我對她的心疼和無奈,
可她個性的過度卑謙,和她長年的鬱卒和悲慘將,以致她的精神舉止和說話的方式是異於常人,
所以女耶穌的背負命數讓我用不同角度反思。
「命運抑或運命」同時在另一層面向的也想到自身的命宿!

雷美月個展記者會:
芭樂日報劉敏:
你童年租屋前後有妓女戶~曾經偷窺過男女肢體~這些影像可曾成為你創作的經驗和靈感?
雷:
說實在童年偷窺的時候,能看到什麼又能懂什麼呢?而且那些也忘了,只因進入廸畫街畫會的第二堂課,就看到老師所播放的陳朝和畫家的記錄片,在當年或許對那記錄片中的老芋與茶室女的赤裸有種不堪,對當年那太真的手法竟覺得有種的粗俗,那時怎解所謂的寫實藝術,也不懂茶室女是作什麼,「暗間阿又是什」
我老爸當年也常在那茶室間和裡面的男女賭著四色牌,我這只是不喜歡他賭博,那時就曾反對他到那賭而幾番騙老爸有人找他,把老爸叫回家,也曾騙不回好爸,就在家裡哭,哭到那講故事給我聽的房東太太ˇ代我把父親叫回,父親回家看我哭就罵我。我那時對父親的好賭只知不希望他賭,
那時更不懂所謂男女情愛,對我從不奢望自己可以有醉骨酩心的男歡女愛,
我清楚自身的命數,了解自身想獲得的愛,本質是少有男方家庭能接受,
而父親的陋習和老粗是容易得罪人的。所以我也曾在念我,女人書不要讀太多的觀念中,還要趁機說服他,要以自己女兒求上進為榮,還有「不是我得讓人探聽,若是男方知道我所相依的父親好賭,誰敢娶妳女兒,
父親被我說的無言,也不敢責備我,
這張的「纏」讓我盡情的盡吐自身對命運的不公與無奈,而先生的務實與厚道,有時他對老爸對他的傷心,和一些說好的事雙方又出爾反爾,我這石磨心的難為,
太多生活中的磨難,與先生的保守,和我催他創業的壓力。這兩極的命宿牽纏一起,跟年幼偷窺無關,卻是自身生活的印證,用繪畫和書寫來隱喻和渲洩,
長期的積壓和不被了解,認命又不服命,不想被人齒笑的陰影只有要求自身要長進,而我身旁的保守先生,自然也有苦吃,
所以我曾跟他說娶到我是他的不幸,他若娶一個守份認命的,以他為主的,他或許較安逸不用太辛苦。
而他怪我沒真精神用在跟他打拼,我的內心又得跟他鬥心機,做我的本份,只願當他背後推手,不會去當女強人,在我的認知裡,最怕不爭氣和無擔單的窩爛男人,而女人也得學著讓男人有擔單的本事,
我們開海產店,他很勤勞又又責任,心地善良又講義氣,只是喜好杯中之物的他,也來自他們父子兄長親友的同好,我只能在某方面的堅持,他廚藝部份得扛,而我也不用最終他廚藝部份得扛,而我也不用最終當了個怨婦,擔心他貪杯中物會傷他身,所以就堅持不讓讓他盡份做好他大廚的本份,
這種種的無奈境遇,也是
剖著心的畫

雷美月個展記者會
NHK李昀儒:
你從小由父親單親養育長大~最懷念爸爸是什麼 ?
雷:
對父親因我喪母,他怕再娶我會被後母虐待,這是他對我的愛,可他對我的要求「招贅」和好賭不是很勤勞的個性,我曾對他說「他只養我一個女兒而已,卻在小學階段常繳不起學費,穿戴破舊讓人瞧不起,我無法說我愛我的父親,但我從來也沒怨過他,我們盡自己能力照顧父親,父親在本質上還是疼我,所以我到適當時機說話背了他原意,還找機會說他的缺點,而他也識趣的不做的太明顯,怕我在夫家為難。可偏我那老公比我機靈,消息自然到他耳邊,哈!哈!暗地叫計程車到三重的茶室或賭,都還是老公對我透露的」
我對父親的懷念該是他在我小學會幫我削鉛筆,牽著我的小手一筆一畫的寫著字,其實他也沒讀書呀!
為了鼓勵我字要寫得漂亮,甲上或甲考試100分都有金錢的獎勵,婚後大女兒還幫帶一陣子,我們也意思的育嬰費給他,孩子或許顧得不是很完美,「大便小孩自己上,屁屁或許也沒擦,」可父親幫忙的心和開店時他加減幫忙,在八里創業五年的時候,父親星期六,日會到八里幫忙,只因八里是先生的大家庭,那公婆兄嫂和侄兒女就已三,四十個,他不願滋生事非,不讓我為難吧!
這所以點滴我理解他也盡力在幫我們,所以他後來認了兒子,貶我們夫妻,還有他和大陸兒子的私心我能理解,我只能盡自己本份又得學著見招拆招。這石磨心的難,如今竟是我透過書寫與畫來對他的緬懷」


雷美月個展記者會
兒童日報小月月 :

妳描述過小時失去母親~是否有嘗試畫下母親纏綿病中最後和你的相處關係?
雷:
記憶最深刻的一幕,該是半夜醒來,卻看到母親異常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嘴角的一抹濃痰讓我生畏,父親不見了,我喚著搖著母親,可母親卻都沒回應,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那時有多晚,過了不知多久,父親才帶著一些親戚幫忙,拆門板,設靈堂,
也曾寫過她帶我坐三輪車要去應該是到當時文化北路的一間教堂領救濟品,
領好救濟品,母親要我去叫三輪車要回家,
印象中我延著大排水構走,也不知走多遠,叫了三輪車,卻不知怎樣跟三輪車夫說母親所在等的地方,車夫不載我,我又不知怎麼走回去找媽媽,迷了路在路邊哭,一位小姐關心的正在問我,父親的轆酷馬剛好經過巷子頭的那條馬路經過,我給小姐說父親轆酷馬剛經過,她帶我去找我老爸,
這是我對母親僅有的記憶和畫,我嬸嬸其實常對我抱怨母親的為人。唉!我的母親從小是最小的養女,嫁了父親也命苦,雖懷過也生過另外三胎男嬰也沒保住,可卻帶著長久的婦人病,她子宮墜出體外,印象中她下體有一圓圓的卡著,坐過的椅子會黏黏的,
印象中的母親是窩在床上,有時是坐小凳子趴著長凳睡 。我貪玩她喊不到我時,回家會被騙到床上被打,
我無法感受到所謂的母愛,
可在三重國中志工的成長中,一次心靈追溯最深的記憶,竟是母親死時的那一刻和她嘴角的濃痰。
那時的老師說若是追溯的記憶是悲傷的,那個人的成長就較負面 。所以在本質裡我的內心常有自卑與自我否定的念頭纏著,有時別人的一句話或一個眼神會在自己內心煎熬受創,而也有幸身邊的貴人的一句話也會點醒我,
成長的路是一路摸索和反省,內心的魔力和自卑還是不時作祟,唉!小學時老師要我們畫媽媽,竟讓我茫然,而成衣廠那收音機傳來的母親妳在何方,有時也讓我暗自淌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