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4日 星期日

植物園



小學二年級由日新國校轉學到老松,每天放學後和同學由廣州街[剝皮寮]一路奔跑到植物園,我們喜愛狂奔到園中!偏僻的角落,有一棟形狀猙獰的石頭屋,石頭 屋附近有數十人合抱的巨竹叢林,濃蔭敝天,我們帶著噗通噗通的心跳,氣喘吁吁的將手心貼在光猾涼爽的粗竹上,集體宣誓。之後又一窩蜂的狂奔回老松附近的廣 州街,才陸續回各自的家。

其實過去的小學生都是以同一里的孩子編成一班,因此住在廣州街二十六號的我和對街剝皮寮的孩子 算是同一里。面 臨康定路剝皮寮第一家邊間的同學叫申素娥,她的母親有一套暗紅色的老梳妝台和一套閨房家具,每天都沉靜的細心擦拭,纖塵不染。邊間門外緊臨老松後門圍牆邊 的[賊仔車]店,是同學葛荷芬爸爸開的腳踏車店。剝皮寮最後一間剛好臨桂林路和廣州街的老松後門,就是班長葉碧卿的家,那時的房子都很小住著全家人。

我 不知小學時期的我們為何天天需要舉辦那樣的儀式,從剝皮寮狂奔到植物園,集體在竹林宣誓,好像我們以擁有植物園為資產,植物園是我們的所有物。人煙稠密的 萬華孩童驚豔於這座早期的都市森林公園,小時候,假日的[國境探索]總是個個身無分文,每人身上帶著空水壺,那時老台北街道沿途都有善心人奉茶,這些染了 咖啡色的免費茶水,彷彿能餵飽我們一樣,同學们常常就在星期日早晨結伴從萬華沿路標走到板橋。再循原路走回來。

植物園是缺 乏園林的北部人 重要的精神原鄉,就這樣的一座[臺灣大學農林系]的實驗森林已足夠我們臆想,我的確不明白中山足球場釋放出來的土地,為什麼不是另外一座這麼美好的植物 園,或後期台北興建的[大安森林公園]?都很適合市民遊憩休息!引起眾怒的[花博]為甚麼要將廣大草坪貼上廚廁用的馬賽克讓雨水無法回流到地下伏流,讓都 市一天天更熱又積水?足球場的中國式圖案被美耐板遮掩成另外圖案,不久後也將塵垢滿佈,不堪入目,終必要再度拆除,使國民成長為健康的人是有根的樹木和都 市森林,台北的花博沒有從尊重[]的想法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