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7日 星期三

[花東新村記]

[花東新村記]



颱風從山頭沖下急流
將一家溪谷旁的雜貨店沖散了
我登山上坡
坡道上的柏油路滾滾落下可樂泡麵糖果和餅乾

還有蝦米木耳和醬菜
這星期
山下的成列橋墩每個廊柱都寫著[老人去死][老人去死][老人去死]

我急奔上山
風雨中
孩子们瑟縮在公共會堂
其實只是用板模搭的無窗集會所
有些孩子攀上村口的瞭望台觀望遠方
許多倒了的板模屋都要重建

為鼓舞士氣
我們又用舊報紙捏籃球
捏的硬梆梆的充滿彈力

[阿匹龍]跟我說
他帶幼鷹去學校
一起上學
他喜歡小蛇
和小蛇比賽游泳

畫祭儀的時候
[卡達琳娜]畫了女頭目在主持豐年祭
畫中女頭目是她最崇拜的媽媽
[珠珠]則畫了自己將來要成為女總統

路口第一家的瓦斯行老闆[阿東]是一位年青的爸爸
有生幾個在我們膝蓋高的爬行小孩
他提到瓊瑤時會帶著夢幻表情
我轉頭看屋內的阿東妻子
果然長髮披肩
他說喜歡學國語就是從喜歡讀瓊瑤開始的

黃昏時上[工地班]的婦女回村了
一手拿著鵝黃色的工地帽
一手提著青菜
這時年幼的小男孩正拿著家中的炒鍋和鍋鏟趴在沙地
用樹葉和青草在鍋內練習炒菜(家家酒)

我上課時一位阿美族民代上山
他嚴厲質問借我教室的村民
問我為什麼可以來上課
隨手打了村民一個耳光
像山神一樣壯碩的村民意外的低頭馴順不回手
讓我不解

他非常溫柔
曾用零碎的國語試圖告訴我多麼想念花東的草原
他想念故鄉想回家
他告訴我那綠意那風聲那香氣
我試圖用想像力聆聽他的阿美族語
嚴冬時
他竟然開自家屋門讓所有孩子進屋避寒流

接著在屋內地板生火
我驚駭怕火災
濃煙立刻密佈屋內
但也十分溫暖
他和孩子都不怕煙
只有我一人眼淚直流
他的妻子在三個地方工作

深夜的班是輪胎廠
她說有一位男同事很體貼
經常找她談心
她憂慮婚姻無法再繼續了

出外工作養家的婦女很多
一位苗條的年青媽媽
接了三個班工作
她早已是單親婦女
孩子由部落共管
有時上課中真的會有族人跑進來處罰別人的孩子
她深夜的一天中第三個班是在大樓掃廁所
她這麼辛苦竟買了鋼琴放在板模屋內
她說平地人都有讓孩子學鋼琴

屋外的舞台邊
常常貼著演出的訊息
其中一張海報被大大的寫著[我的媽媽愛打砲]
有一天上山去上課
在路口碰到一位小朋友
他抱住我
對我的小腿猛踢
一直踢到他沒力氣了才停止
我流著淚看他
不知他這星期發生了甚麼事

[花東新村記]在汐止高速公路下的都市原住民部落


[花東新村記]
颱風從山頭沖下急流
將一家溪谷旁的雜貨店沖散了
我登山上坡
坡道上的柏油路滾滾落下可樂泡麵糖果和餅乾
還有蝦米木耳和醬菜
這星期
山下的成列橋墩每個廊柱都寫著[老人去死][老人去死][老人去死]
我急奔上山
風雨中
孩子们瑟縮在公共會堂
其實只是用板模搭的無窗集會所
有些孩子攀上村口的瞭望台觀望遠方
許多倒了的板模屋都要重建
為鼓舞士氣
我們又用舊報紙捏籃球
捏的硬梆梆的充滿彈力
[阿匹龍]跟我說
他帶幼鷹去學校
一起上學
他喜歡小蛇
和小蛇比賽游泳
畫祭儀的時候
[卡達琳娜]畫了女頭目在主持豐年祭
畫中女頭目是她最崇拜的媽媽
[珠珠]則畫了自己將來要成為女總統
路口第一家的瓦斯行老闆[阿東]是一位年青的爸爸
有生幾個在我們膝蓋高的爬行小孩
他提到瓊瑤時會帶著夢幻表情
我轉頭看屋內的阿東妻子
果然長髮披肩
他說喜歡學國語就是從喜歡讀瓊瑤開始的
黃昏時上[工地班]的婦女回村了
一手拿著鵝黃色的工地帽
一手提著青菜
這時年幼的小男孩正拿著家中的炒鍋和鍋鏟趴在沙地
用樹葉和青草在鍋內練習炒菜(家家酒)
我上課時一位阿美族民代上山
他嚴厲質問借我教室的村民
問我為什麼可以來上課
隨手打了村民一個耳光
像山神一樣壯碩的村民意外的低頭馴順不回手
讓我不解
他非常溫柔
曾用零碎的國語試圖告訴我多麼想念花東的草原
他想念故鄉想回家
他告訴我那綠意那風聲那香氣
我試圖用想像力聆聽他的阿美族語
嚴冬時
他竟然開自家屋門讓所有孩子進屋避寒流
接著在屋內地板生火
我驚駭怕火災
濃煙立刻密佈屋內
但也十分溫暖
他和孩子都不怕煙
只有我一人眼淚直流
他的妻子在三個地方工作
深夜的班是輪胎廠
她說有一位男同事很體貼
經常找她談心
她憂慮婚姻無法再繼續了
出外工作養家的婦女很多
一位苗條的年青媽媽
接了三個班工作
她早已是單親婦女
孩子由部落共管
有時上課中真的會有族人跑進來處罰別人的孩子
她深夜的一天中第三個班是在大樓掃廁所
她這麼辛苦竟買了鋼琴放在板模屋內
她說平地人都有讓孩子學鋼琴
屋外的舞台邊
常常貼著演出的訊息
其中一張海報被大大的寫著[我的媽媽愛打砲]
有一天上山去上課
在路口碰到一位小朋友
他抱住我
對我的小腿猛踢
一直踢到他沒力氣了才停止
我流著淚看他
不知他這星期發生了甚麼事
[花東新村記]在汐止高速公路下的都市原住民部落
臨演前
這一頁的滄桑
恰像外配處境的滄桑
臨演前怡君被公公叫回全聯買東西
無論她如何解釋求情
還是得被迫出外買日常物品

兩點正無法開演
使得在生活疲累的她
焦慮的來回奔逐花蓮市街
又面對延後開演獨自內疚
希望這些戲劇能在台灣社會演出
讓整個社會一起學習和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