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29日 星期一

從陳國平的死談起

邀請母親陳月里到豆漿店助陣


我和新寶島視障藝文協會最後一回的課程結束於延平北路車陣咆哮的路邊騎樓 , 就在陳國平母親的豆漿店門口 , 為了怕影響店內客人用餐 , 我們選擇騎樓上課 .也因此我常在路邊嘶吼 ! 為了要他們聽清楚我的課程導引 , 那陣子竟然引發多年氣管炎 , 四五年前由學界和文化人士投入的新寶島視障協會 , 曾經風光一時 , 演出不斷,就在那時我受工作人員紋易邀請前去開課 , 嘗試讓沒有視覺的朋友也能享受繪畫的樂趣 , 紋易和我相識於東吳大學錢穆故居的國民美術課堂上 , 在國民美術課程中的以觸覺作畫的部分引起她的興趣 , 因為畢業於東吳的她剛好在新寶島視障藝文協會上班 , 有一天她帶了一位視障婦女和經常陪伴的幼女 , 到錢穆故居參與我們課程 , 穫得很好效應之後紋易就在新寶島協會加入美術課程 , 可惜過不了一年 , 補助的經費就中斷了 .
紋易也隨工作人員也解散了 , 當初協助成立的學者 , 文化界人士也全數走光 , 我獨自留了下來 , 持續國民美術課程 如此再過了兩年 一直在付不出教室租金的壓力下 , 最後我建議他們移到陳國平母親的豆漿店門口上課 , 至少在這兒免房租 , 而且不會被驅趕 , 這時協會似乎已經被社會拋棄 , 無人來聞問 , 只有好奇的路人停下來看 , 視帳者熟練的寫詩作畫 ,, 這段時間陳國平一再的告訴我 , 他多麼渴望視障的人不只是做按摩等勞力工作 , 也能享受玩藝術文化的樂趣 , 我深受感動 , 也覺得國家社會該照顧他們這一群 , 尤其是他臨死最後一年他獨自往文化局陳情 , 希望得到國家每年十萬元的補助 , 讓團友做藝文活動竟 , 然也被拒絕 , 聽說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情 , 才勉強被答應 ,但是答應的過程也充滿羞辱感 從此身上要帶一部特殊的錄音器在上課時 , 每個隔一陣子就要錄一下現場的聲音 , 以證明自己的行蹤 , 他的葬禮 , 我沒有出席 , 我想當初創造這個 , 史無前例的新寶島視障協會的文化名流和相關學者應該都到了 , 我輕視禮節我注重生命陪伴的意義 , 是在日常的真實關係 , 他為了一年十萬元的藝文補助要向官方下跪 , 讓我想到國家的藝文補助好像分等級 , 雲門舞集火燒後 , 林懷民向媒體說明政府一年補助他一億 , 並不夠他所有團隊開支 , 天啊 ! 原來是一億! 幾年前聽他在媒體說政府一年補助他一千五百萬 , 已經讓很多辛酸的團隊咋舌了 , 許多團隊為了經費 , 焦頭爛額 , 常常是三萬五萬搶破頭 , 雲門火燒 , 企業也立刻跳出來捐款 , 文建會也立刻進行修法保護 , 最終最傷了八里人的心的 , 是在穫得三千寵愛集一身後 , 雲門表態以後想住淡水 , 此話一出 , 淡水鎮方欣喜若狂 , 縣府立即修護一座古蹟建築物(舊時為電台) , 用了三千萬進行施工 , 以備雲門之用 , 每種藝術有它的法門 , 不必豔羨別人或忌妒別人 , 只是政府文化資源來自人民納稅錢 , 納稅人可以認命工作 , 定時繳稅 , 也可以不過問政府將稅收拿去買軍備或文化 ? 但是將人分等級 , 將文化階級區分的這麼殘酷和歧視 , 是得到誰的同意 ? 一個在台灣活動數十年用了國家那樣天文數字的藝文團隊 , 在八里那樣的海岸駐留 , 沒有影響或供獻一點藝文生態 , 改變當地的文化 , 到現在要離去時 , 當地猶是一片文化沙漠 , 當雲門說出想住淡水時 , 八里人才恍然大悟 , 原來相處多年 , 他並不要我們 , 而淡水呢 ?不停的迎新的過程不知自己擁有驚人的價值 , 也對在地文化自卑 ,隨意拋棄古蹟 , 在近幾年發展中經由文化造神運動不斷出現各類文化角頭 , 為維護自己舞台 , 不惜犧牲鄉土 , 與政客財團合作 , 逐漸成為資源集中 , 單一窗口接錢的殘酷文化現象, 台灣文化的很多造神運動, 單一窗口接錢 , 阻斷了普通人民生活的好多創意機會 , 我們也不停的被迫觀看單元的文化霸權橫行一方 , 我們也許該給廣大的民眾文化一些機會 , 到底他們才是誠懇努力養活國家的人 , 文化平等和文化自由才是淡水之福 , 尤其是在淡水富有之後的現在 , 從稅收所得更該公平使用 , 聆聽人民的心聲 .

1 則留言:

匿名 提到...

辛苦了。不知支持你的動力那裡來。是我的話早就不幹了。又傷心又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