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24日 星期一

席慕蓉



有時候一個名字就是一種品牌,歷史,回憶,和意志-------
一封沒發出的信
是我和老師共有的一段青澀歷史

老師:
讀您的詩,我不忍闔上,再回到我的生活.
妳使清新的山野空氣彌漫眼前,帶回了許多古老芬芳的日子,
驅走了粗糙無趣的現實,這都是由於您,
祖父母去逝時,
我以為童時的一切不會再復現了,許多的細緻溫柔存在過-----
十五年前,在仁愛路的仁愛中學遇到您,幼小的年紀只隱隱約約自老師
為妹妹所描寫的一幅棕色調的半身像裏,感覺到少女的老師似乎願意用
年青的生命,挑起一幅沉重而巨大的使命,而那時,太膚淺,太幼小,也沒有去沉思,
只在老師所挑起的繪畫狂熱裡裏,狂熱的去畫校後綠色的稻浪,黑的發亮的水牛,
紅色的太陽和桔色的廟,(好像每個人年青時都會愛上印象派時期畫家的作品)!
我們也不斷的熱心討論梵谷,重複他的太陽,
羅特列克陰鬱的酒店人物,哀愁的眼神--------
如果我能有幸回到母校,再回觀當時美術比賽經常得到第一名的作品,
一定可以重拾少年的豪情,更加振翼而飛,
人在少年時是比別時更高貴清新.
老師自北投的家用三輪車運來大幅的畫布和油彩,教給初中的孩子油畫,
老師的短髮和美麗的氣質,使得我們深深愛慕,
在遠足時,
老師穿上青草色的水手裝,邊緣滾上潔白的線條,
在默默裏,有多少事事物物老師成為我们這些女生美的啟蒙者,
今日在畫廊重見老師,看到老師雍容的氣度,而平靜清明一如佛像中的人物,
在太極畫廊看到的一幅女人的側面與荷花化溶的油畫,
竟奇異的帶有佛的光明與靜,奇妙超俗的精神貫注到了畫中,令人不忍離去----
老師自比利時回國在歷史博物館展出的母子畫,也是那麼壯麗.
您在十五年前無意播下的種子,已開了許多的花,
已有許多在默默的開花,典型的都市生活,大家都疏離了,
但我多願在幼孩的吵鬧中和柴/米/油/鹽/裏,及離婚的挫折時,
向老師學習更多.
祝福老師!
手的枯萎,是為調弄顏色.調弄顏色,是為駝負更巨大的生命!
愚生
秀美草
1979.8.29 深的不能再深的夜

我是仁愛中學第一屆,
開學時,學校還沒蓋好,
全校在南京東路和敦化北路口的市立體育場上課,
田徑場邊,有廣大的草原,
野草叢裡,滿滿的蝗蟲家族,
使我變成了蝗蟲專家,
體育場常常出現一位巨人叫張英武,
他常作勢要抓我們,我們也作勢驚慌四逃,
那時借看台上課 !課桌椅擺在球場看台上,
老師身影變得好遠好小,
仁愛中學校舍建好的那天,
我們每個學生抬著自己的椅子,
從體育場一路走回仁愛路四段大圓環邊的學校,
那時,復旦橋還在,火車還沒地下化
冒著白煙從橋下呼嘯而去,
瑠公濬也還沒加蓋,變成今天誠品書店旁邊的安和路,
往昔復旦橋下的原野!
地面上川渠處處,翠綠色的 水草,
在清涼的湧泉中,搖曳著五彩的孔雀魚,
小魚在綠色的水草間穿梭不停 ,
不小心濡濕了布鞋!
是一種故意換取的榮幸,
日子就在凝視這些可愛事物中飛逝 !
搬校的那天
好不容易搬著沉重的木椅,走路抵達校門,
驚訝看到新砌的圍牆腳,
竟在水泥漿中壓下剛熟的飽滿稻穂,
好讓人不捨那些金黃飽滿的穗子
竟連收割也來不及
當時
整個頂好商圈,都是舉目放眼的稻浪和菜園,唯一聳立的建築,是現在順成麵包和對面新蓋的上海銀行,
(原來是住著國代的那棟綠青色舊大樓)
後來我四十歲那年在此開了首次個展的彩田藝術中心
天啊 !老闆潘家誠怎麼知道這兒原來是稻田啊!

瑠公圳

2 則留言:

淡月 提到...

當在求學階段若遇上了一位難以忘懷的老師
是會形成我們往後的人生走向
有時 當憶起曾經有過的那一段歲月
心中總有許多的追憶
一封未寄出的信 看到老師對妳老師的尊崇
讓信呈現 打個電話給妳的老師或去找她與她話舊
相信 您的老師更能感受的到

淡月

劉小白兔 提到...

老師後來走向針筆畫和新詩創作
年少時的巨幅油畫不見了
我於彩田個展前邀老師評畫
但老師當時忙碌不克前來